2004/03/02 by Jolie Wu
Bleier, Ruth
1984 Theories of Human Origins and Cultural Evolution: Man the Hunter. In Science and Gender. A Critique of Biology and Its Theories on Women, pp.115-137. New York: Pergamon Press.
1984 The Subordinance of Women: A Problematic Universial. In Science and Gender. A Critique of Biology and Its Theories on Women, pp.138-161. New York: Pergamon Press.
Ruth Bleier透過這兩篇文章,從剛開始人類文化演變之起源的討論,對於如「社會生物學」其偏頗單一性的文明演化解釋進行討論、批判、提出輔助證據與替代性解釋理論,說明以往存在於大眾傳統既知觀點中的「男性狩獵者理論」等,其實是基於對相關證據的過度詮釋與假設,再加以既得利益團體、知識系統或大眾媒體的加以渲染和強化,進而建構出來的「真實」或是「科學性證據」。
然而,在探討女性的普遍性社會地位及功能時,生物社會學式的偏頗詮釋觀點也是以相同的方式滲透與進行影響。因此,在討論既定概念影響下的「社會事實」,Bleier建議必須先會到諸此觀點的理論發源關係脈絡中,解構所謂既定真實的「被建構結果」,同時提出替代性理論來重新提供之於人類文化演變其他的「再建構的多樣性觀點」,才能真正理解在不同權力關係、利益團體或歷史脈絡中被偏頗操弄下的「事實」,特別在於「性屬關係」與「社會地會或功能性」的交互影響部份。
在【Theories of Human Origins and Cultural Evolution: Man the Hunter.】此文章一開始,Bleier便開宗明曦地說明,本文想要對話的對象為當代「生物決定論觀點的極端人類文化演化論」,其代表人物為1975年E. O. Wilson所提出的「社會生物學(Sociobiology)」,即其相關理論或實驗皆建立於「認為性別(sex)傾向與行為的差異、以及多種形塑性屬階層(gender-stratified)文化的各種社會關係,皆以基因或荷爾蒙內分泌等生物性因素而為其發展基礎」。然而,隱含於這種社會生物學觀點下對於人類行為或社會組織形式的假設,如「優劣支配位置」下的階序制度與社會關係、或是關於人類文化演變的主流理論-「男性狩獵者理論」(Man-the-Hunter theory)等,皆反映其原先「既定的假設」,同時,並通過所謂的「科學理論」與「媒體」,進一步推波助瀾地影響相關的詮釋角度,尤其是西方工業社會。
流行於近二十年的「男性狩獵者理論」主要認為人類文明起源於「群居而手能握物、富侵略性且能進行精細動作的雄性猿類」,且此種理論被廣泛流傳為一確切的「科學事實」並被大眾視為既定的真實現象。這種觀點下的男人(male),被視為其依附者食物的主要提供來源、與其他男性組成狩獵或抵禦性團體,並司發明、創造、演說等「文明演化的產物」;而女性(woman)則以溫馴順從、餵養孩子或從事次要生產等靜態形象出現,並作為男人動態發展等景緻中的陪襯。然而,另一主流理論-「科學理論」(Scientific theory)則認為當今社會組成與性屬關係皆為生物演化下所既定的自然順序關係。
其實,諸此觀點的起源皆以「男人直觀上為『殺手』角色」此概念作為既定的假設,並連結如「男人競爭性」、「雄性暴力」、「冒險精神」與「創造力」等來說明男人較文明進化的原因,同時更能自圓其說關於男人在各種個人、社會、政治與經濟生活中凌駕女性的合理性。而以上這種緣起偏頗預設立場的觀點,更因如在科學、社會科學理論或是大眾知識等既有團體基於「政治利益」之推波助瀾下,而愈加強化目前已存有的「性別分類、分工」與「性屬關係」。
然而,Bleier在此便希望以兩個方向來對這種極端的「社會生物學」進行討論。首先,Bleier指出關於人類文化演變的「男性狩獵者理論」與其取自考古學、靈長目動物學(primatology)與人類學證據下的說法,皆無法解釋如人類的起源或是問話下的獨特人類風貌;此外,Bleier更進一步提出建議的思考方向與實踐方式:我們必須檢視「既德利益的社會、政治與經濟父權體制,以及目前支配力量正遭受威脅的個別男性」,並呈現「同樣關注於身體或改變歷程的替代性詮釋理論」,即「以多樣性立論或多來源假設等說明人類文化演變,用以取代單一案例下且偏頗發展的絕對性觀點」。
然而,在前述觀點的部分,Bleier指出在考古學、靈長目動物學(primatology)與人類學證據下的說法,其實,分別有忽略物質遺跡之外的學習性知識或行為傳承、僅從單一性的動物行為觀察來廣泛推論致人類全體性演化、且演化差異性可視伴隨著生態地理資源而有所不同、以及「狩獵(hunting)」行為在不同時期或文化社會中其確切重要意義的差異性(例如執行角色或是執行者地位等)。因此,若僅由原本單薄的生物性證據,昰無法說明且涵蓋人類文明演變的多樣貌等特質。
而在後者的論述觀點部分,Bleier提出「單一詮釋角度的偏頗觀點」與「替代性的人類文化演變理論」來對抗「社會生物學」觀點下的理論迷思。Bleier結合前述之證據,說明在許多學科的研究皆顯示:人類發展過程與文明累進的結果,基本上是由於同時有各種方面的知識技能存在並交互作用下的演進結晶,如採集、狩獵、居住習慣、工具使用、食物交換、和語言等能力的同時發展,加上結合生態變遷的影響,進而產生文明發展的多樣性。因此,原有的單一線性式「男性狩獵者理論」或是「種族中心論」的觀點,昰無法解釋患進與文化交互演化下的多樣面貌。
而【The Subordinance of Women: A Problematic Universial】此文中,Bleier先對傳統生物性解釋中對於女性和男性間長久以來所既定的「不對稱階序關係或位置」提出質疑,因為這種假設的延伸主要認為女性之於男性的從屬關係是富有「普遍性」(空間性)、「永恆性」(時間性)的既定不變且無法避免的原則,主要是立基於此觀點下所強調的「生物性證據」(如基因等)。然而Bleier透過不同層次的討稐與證據提出,其實這種女性永遠位居次屬關係的迷思,也是建基於「理論起源」與「分析推論角度」其偏頗發展下的「事實」。在結合上一節對於「男性狩獵者理論」的討論,我們可以由傳統男性為主的分析者往往將男性與許多特質進行假設性的關係連結,並依此來推論之後的發展以及女性的相對社會位置與功能性,因此,討論「普遍性迷思」並非反駁此種生物性社會演化取想的重點,而更在於對於「詮釋角度之援因與發展」的重新解構與建構部分。